卡廷森林大屠杀

1943年4月13日,德国军方声称,他们在所占区域也就是斯摩棱斯克市附近的卡廷森林和其他地区发现了埋有在战争中被俘的波兰战俘的万人坑,并得出了此系苏联所为的结论。两天之后,苏联方面发布公告,对德方的指控断然否认,并反控这些屠杀的元凶正是德国人自己。1943年10月,苏联从德国人手中收复了之前他们从波兰夺取的斯摩棱斯克市,苏联人也组成了调查委员会对卡廷森林事件进行了调查,其结果只是加强了此前对德国的指控。此后的数十年中,以苏东集团为一方,以包括联邦德国在内的西方国家为另一方,双方围绕谁是卡廷森林事件的凶手的问题各执一词,相互指控。双方之所以可以坚持这种指控,其根本原因在于苏联和纳粹德国都曾于二战期间在卡廷森林地区出现过,只不过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而两国的军队所以能够一前一后地占领原属于波兰的这块领土,还得从20世纪30年代后期的国际政治局势说起。

  随着纳粹德国在上世纪30年代中期之后扩张步伐的加快,随着苏联与西方国家构建集体安全努力的失败,纳粹德国和苏联在经过了长时间的讨价还价之后,双方于1939年8月23日签订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及其秘密协定。在秘密协定的相关条款中,两国实际上密谋瓜分了波兰这个自18世纪末以来不断在瓜分与复国的历史中痛苦挣扎的欧洲国家。与德国的重建帝国以及领土扩张的目标相比,苏联对波兰东部地区的觊觎显得更为复杂。在历史上,波兰人和俄国人有着共同的族源,前者属于西斯拉夫人,后者则被归为东斯拉夫人。自中世纪以来,两国时有战争,甚至时常占有和统治另一方的部分领土。这种混杂的历史经历使得双方都有相当的理由声称对对方的部分领土享有主权。18世纪末叶以来,俄国多次参与瓜分波兰。1918年,波兰复国,重新行使了对其东部领土的主权,苏俄被迫与波方于1921年签订了里加条约,从法律上确认了对这一区域的丧失。1939年的苏德条约为希特勒和斯大林同时颁发了战争许可证。1939年9月1日德方攻入波兰之后,苏联红军于9月17日开始对他们觊觎已久的波兰东部发起了攻击。

   在波兰的东部,大约有25万余名军人及其他抵抗人士成为了红军的俘虏。对这些战俘的处理是在纳粹德国和苏联于9月28日签订的又一份秘密议定书的基础上进行的,该议定书旨在共同镇压波兰的反抗“骚乱”。对这些潜在的反抗势力的处置方式上,除了释放和遣散了部分军人之外,苏联把其他一批战俘关进了集中营以及流放到了西伯利亚和中亚地区,其中,约有2万余名战俘被分别关在了斯摩棱斯克地区的3个集中营,这些人中除了军官、预备军人之外,还有律师、工程师、教授、医生和神甫。

  1940年的3月5日,苏联内务人民委员部负责人贝利亚把这些战俘称为波兰反抗势力的骨干力量和苏维埃祖国不共戴天的敌人,并提交了一份请求执行枪决的报告,当天即得到了斯大林和联共(布)政治局的批准。这些战俘在其后数月的时间里从关押他们的3个集中营集中到了卡廷森林地区和别处。他们大部分是在被蒙住眼睛、反绑双手的情况下被枪决的,之后被埋入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的万人坑中。在卡廷,实际的被枪决人数是4421人,加上在其他地区的被枪决人数,共计21857人。由于卡廷森林万人坑的首先发现,这些在卡廷以及其他地区发生的大屠杀就被冠以了卡廷森林大屠杀或者卡廷事件之名。

  在德国人发现这些大屠杀地点之前的1941年,斯大林在与波兰流亡政府的负责人的谈话中,闪烁其词地回答了对方关于一批波兰军人在1939年的下落问题的询问,并说这些人恐怕已经自行逃到了满洲。二战之后的美国在1950年由其国会成立了一个调查卡廷事件的委员会。通过调查,委员会得出了卡廷事件系苏联人所为的调查结果。此后,西方国家的相关报道一再证实了这一调查结果。而在铁幕的另一边,谎言依旧在继续。即使在苏联自己也得到了真实的调查结果之后,其官方的态度依旧是否认和嫁祸于纳粹德国。而在当时的红色波兰,有关卡廷事件的探究不仅成为了禁忌更构成了刑事犯罪的罪名。

  随着波兰和前苏联各自国内政治局势的变化,有关卡廷事件的记忆和追问再一次被唤起,1987年之后,由两国历史学家组成的调查委员会开始对波、苏历史上诸多悬而未决的历史问题进行研究,并得出了不利于苏联的结论。1990年,苏方在波兰总统雅鲁泽尔斯基将军访问之际,公开承认对卡廷大屠杀负有全部责任,并向波方转交了一些相关档案资料。1992年,叶利钦派其特使飞往华沙,再次向波方转交了有关卡廷事件的部分档案。

  

  [责任编辑] 王 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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