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苏格兰

苏格兰位于欧洲北部大不列颠岛的西北部，大不列颠岛也就是联合王国所在地。苏格兰在历史上曾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即使在与英格兰合并之后，也保留着很大的独立性和鲜明的民族传统。上帝给了苏格兰人不十分高大的身材，但却将世界上最美的山地和最好的水给了他们。在苏格兰，最美的是高地、干烈醇厚的苏格兰威士忌、悠扬的风笛、身穿短裙热情的苏格兰人……如果你曾被《勇敢的心》打动过，那就去苏格兰吧。

　　当你来到那片称为高地的北部，会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车行在路上，除了大山便是林地，一路上几乎看不见人家。一条狭小的公路犹如一弯凝滞的河水，蜿蜒盘曲，沿着沟涧、顺着地势，在山脚下、河道边、荒原中、丛林里悄悄地延伸开来。便是偶尔来往的车辆，也多是悄悄地交错滑过，没有鸣笛，也没有超速超重的那种刺耳的呼啸声。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这块土地是冰河世纪的最后一个据点，如今，它离那冰天雪地依然不算遥远。独特的地理位置造就了苏格兰与众不同的环境风貌。它的奇秀之美，也正归结于它个性的山与恣意的水。在高地山区，四处都是起伏的山脉，山的外形平淡无奇，多是些平缓浑圆、起伏不大的曲线，没有一点锋利或突兀的气势。多以粗笨的馒头形状，三三两两、四平八稳地散坐在高原上。山角下的大片荒原上又四处散落着巨大的圆石，布满黑色的苔痕。极地的地貌非常有意思，公路两旁，一边是阳光灿烂，青山绿草，而另一边却是天幕沉沉，黑峰苍藓，阴阳两界，格外分明。极地高原，天空离我们格外的近，白云飘飘，迷雾缈缈，四处的山顶几乎都看不见，全藏在那云里雾中。这般情景，总使人不免联想起仙境来。

　　有山的地方自然离不开水。苏格兰的水流十分充沛，在其境内，瀑布、湖泊、山泉、溪流，几乎遍地皆是。那水虽然干净，但并不清澈，而是带有淡淡的黄色，是那种锈黄色。我以为水的颜色与这里的地质矿岩有关。苏格兰矿产资源非常丰富，记得我们参观那帘瀑布时，风景处就立有纪念碑，上面标注几个工业大公司铝产品的原材料均采集于此地。据说，驰名世界的苏格兰威士忌也正得益于这样独特的矿质水源。

　　水源是如此的丰富，水的姿态又是那样的多变，山水相衬，一动一静，非常好看。或从山涧里细细地拉成一道白色的细线，或是沿着河谷山涧急急地奔涌而来，有时，也会在几座山的包围中汇成一个湖泊。当车沿着尼斯湖畔缓缓前行，那水域给人的第一感觉竟是你不敢相信这是湖，水面浩翰，茫茫无边，竟有大海的气势。据说湖里有水怪，每年都吸引大批好奇的游客前来探秘，为苏格兰的水抹上一笔浓浓的神秘色彩。

　　一路走来，视野所到之处，除了这美丽的山、活泼的水，剩下的就是诱人的绿了。山坡上、荒地里、公路边都是大片大片喜人的绿，顺着起伏多变的地势，漫无边际地缓铺开来，或森林，或灌木，或草地，构成一幅多层次、立体式的绿色世界。山上林木多以松彬为主，高大挺拔，秀致从容，据说最古老的松林已有8000年的历史。点缀这片绿野的是零零散散的农户人家，因为靠山近林，房子多是就地取材，岩石砌墙，松木搭顶。因为多雨，房顶多是构成极其陡陗的“人”字坡形，上面覆以石片。房子外表饰以白黑两色，蓝天下，绿野里，这种白黑相间的房间甚是醒目。岩木结构的建筑保持着浑然厚朴的本色，取自大自然，融于大自然，以不张扬的姿态暗含着天人合一的蕴味。

　　行走在漫山遍野的绿色里，想见到一块裸露的土地竟成了一种过于奢侈的想法。自然，那黑褐色的土地还是有的，特别是低地，在那缓缓的丘陵坡地上，总会发现大片大片的苏格兰农场。苏格兰地广人稀，随着城市化和现代化的进程，人们大多都搬到城镇居住，如今纯粹的农民更是少之又少。那些农场，方圆百里只见牛羊和耕地，却难得一见人的踪迹，便是有房子，也是孤零零的几座。

　　风笛是苏格兰传统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苏格兰，最经典的吹奏风笛的场景就是一个全副披挂的苏格兰人，或独占高山之颠，或静立湖滨之畔，背对古堡，面朝莽原，就那样吹奏上好几个小时，天地苍苍为之静默，河水湍湍因而动容，颇有“高山流水，知音几何”的幽幽古风。

　　从某种意义上讲，风笛是苏格兰民族魂魄的精灵。无论是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还是欢歌笑语的节庆上，风笛都是不可缺少的乐器。当然，它已经不仅仅是一件乐器，已升华为张扬民族情绪的精神图腾。看过二战纪录片的人，无不对英国部队的开路风笛手留下深刻的印象。战场上，我们多是听惯了激越的冲锋号或雄壮的战鼓声，而这风笛声则别有一番坚强的滋味。

　　在世界众多民族群体中，苏格兰民族恐怕是最有特色、也是最能坚守特色的民族，他们一直都很执着地强调和维护民族的自尊与自信。苏格兰人向来以朴实勤劳著称，在英格兰，流传着许多关于苏格兰人的笑话。这些笑话多是嘲笑苏格兰人的“山民”性格，如粗朴、节俭、固执等；反过来，苏格兰人也嘲笑英格兰人的市侩、圆滑和虚伪，这两个民族从没放弃过讥笑或反讥对方的机会。无论如何，今天的苏格兰人依然坚守着他们特有的传统：格子呢裙子依然是苏格兰人的最爱，风笛也依然在大街小巷嘹亮地响着，还有那些传统的民间游戏，无论外人如何看，他们依然恪守传统，自怡其乐。如在高地，有一个测试臂力的游戏，叫做“投棒”（caber），就是看谁能把一根很粗很高的木头扔得最远，这种游戏缘自高地伐木工劳作期间的半工半玩的活动。如今风靡全球、被称为“贵族游戏”的高尔夫就是从15世纪在苏格兰发起的。19世纪后半期，苏格兰移民又把这项运动介绍到大英帝国的各个领地，继而开始在全世界流行。

　　失去民族性与地域性的苏格兰，也就不能称之为苏格兰了。苏格兰的民间文化与民族个性与这片厚重而奇特的土地分不开，苏格兰人在保持强烈的民族自尊基础上，并没有走向过于偏狭、执拗的心理死角。相反，他们勤于思考，善于分析，更灵活、更变通，更善于利用理性的绳索牵引个性的把持。譬如，面对高地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游客多是好奇、惊叹或发呆。而同样发呆，苏格兰人好像做得更有水平。200多年前，一个苏格兰人也是对着这些石头发呆，然后走遍苏格兰的山山水水，继而研究、思考、分析，最后提出了一个开创性的地质均变说的理论，随后又对火成岩的形成提出一套严谨科学的理论，他就是被尊称为“地质学之父”的詹姆士·赫顿。另外，现代蒸汽机的发明者瓦特、电话发明人贝尔也都是苏格兰人。

　　而最令苏格兰人骄傲的，大概要算18世纪的大作家司格脱，他不拘一格的写作风格对法国浪漫主义运动的代表人物有着深刻的影响，而他对大作家巴尔扎克的影响，更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如今，在苏格兰首府爱丁堡立有标志性的市立城市纪念碑，塔体中间端坐的便是他的白色大理石雕像。纪念碑是一座耸立入云的哥特式尖顶建筑物。苏格兰历来珍惜他们的传统，自然不会忘记他们的英雄，如今的爱丁堡街便林立着成百上千的名人雕像或纪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