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黑马”总理祖布科夫

2007年9月12日之前。维克托ā阿列克谢耶维奇　祖布科夫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俄罗斯政府官员。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普京9月12日突然接受总理弗拉德科夫的辞呈，并提名祖布科夫为新政府总理候选人，霎时，所有聚光灯都集中在祖布科夫身上，俄罗斯政治走向也出现了扑朔迷离的局面。

　　

　　“平凡”的经历

　　

　　祖布科夫1941年9月15日出生于俄罗斯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艾尔拜特村。他1958年8月参加工作。19岁时，进入列宁格勒农业学院经济系学习。1965年毕业后，祖布科夫成为一名农业经济学家。1967年，祖布科夫在服完18个月的兵役后，开始在列宁格勒地区一家国营农场工作。在农场工作的18年间，他逐步升任部门领导和农场总负责人。

　　1985年，祖布科夫开始在列宁格勒市政府任职。历任普里奥焦尔斯克区区长、区委第一书记、苏共列宁格勒州委员会农委主任、列宁格勒州第一副州长等职务。1991年苏联解体时，他在列宁格勒(后改名为圣彼得堡)市政府主管对外经济部门工作。苏联解体后的一段时期内，祖布科夫继续在圣彼得堡市工作。1992年1月至1993年11月，他出任圣彼得堡市对外联络委员会副主席，成为普京(1991年至1994年任该委员会主席)的副手。这段共事经历，让祖布科夫与雄心勃勃的未来总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与普京关系建立得非常紧密，在那时，他负责圣彼得堡广泛的对外经济联系。”圣彼得堡前市长索布恰克的顾问瓦坦亚尔回忆说。正是在普京的信任和提携下，祖布科夫子1993年被任命为圣彼得堡国税监察局局长。

　　1998年12月，祖布科夫任俄税收和收费部圣彼得堡理事会会长，1999年7月升任该部副部长，主管俄罗斯西北地区税务工作。

　　祖布科夫参加了1999年8月举行的列宁格勒州州长竞选，但未获成功。但是，俄罗斯Kompromat.net网站说，之所以参加那次选举，祖布科夫其实是执行来自莫斯科的“政治命令”，目的不是当选，而是阻止另外一名候选人当选。

　　就任俄罗斯政府总理之前，祖布科夫“最风光的经历”要算2001年以后这段时间，这段时期的经历为祖布科夫赢得了一定的知名度。上世纪90年代，俄罗斯国内洗钱活动猖獗，俄罗斯甚至一度成为了“洗钱国度”的代名词，在此背景下，普京于2000年接任总统后下决心成立专门机构追踪非法资金的流向并借势发起打击“寡头”的运动，2001年，普京发起了打击“寡头”运动，俄罗斯通过了《联邦反洗钱法》，并在财政部下设了金融监察委员会，作为普京“亲密盟友”的祖布科夫出任俄财政部第一副部长兼金融监察委员会主席。2004年3月，金融监察委员会更名为联邦金融监督局，祖布科夫出任局长至今，这无疑显示了普京对他的信任。祖布科夫在反洗钱岗位上也没有辜负普京的信任，取得了不错的政绩。在他的努力下，2002年10月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反洗钱组织“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将俄罗斯从打击洗钱活动不力国家的“黑名单”中除名。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是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反洗钱国际组织，为政府间的国际组织，目前共有30多个成员，20多个观察员。2004年10月，欧亚反洗钱与反恐融资小组成立，祖布科夫出任主席。2005年11月，俄罗斯成立反洗钱部门间委员会，祖布科夫兼任委员会主席。在这一时期树立起来的铁面无私的形象，使得祖布科夫的人缘和口碑非常好，被很多同事评价为“无声无息地工作，踏踏实实地做事”。

　　今年9月12日，俄总统普京解散了弗拉德科夫政府并向国家杜马提名祖布科夫任俄新政府总理。9月14日，俄罗斯国家杜马在全体会议上通过了俄总统普京提出的对祖布科夫出任俄新政府总理的提名。同日，俄总统普京签署总统令任命祖布科夫为俄政府总理。巧合的是，9月15日是他的生日，此时得到普京的提名，这也许将是他生日中得到的一份最好的礼物。

　　祖布科夫获得经济学副博士学位，已婚，有一个女儿。他曾荣获荣誉勋章(1975年)、红旗劳动勋章(1981年)、劳动功臣奖章(1986年)、祖国功勋四级勋章(2000年)和俄罗斯功勋经济学家等称号。

　　

　　施政纲领

　　

　　毫无疑问，祖布科夫施政纲领的最大特点将是继承并继续推进普京的政策。据多家俄罗斯媒体所做的调查显示，多数俄罗斯人希望普京总统执政期间所制定的各项政策能够延续。祖布科夫也多次重申了这一点，9月14日，祖布科夫在杜马演讲时明确表示，他将不折不扣地执行“普京路线”，认真完成普京在国情咨文中为政府所布置的任务，保持俄罗斯的发展方向不变。

　　9月14日，祖布科夫在国家杜马大体阐释了自己的施政思想，并确定了政府近期工作重点，其中主要包括打击贪污腐败、发展经济、合理利用自然资源、发展军工业、解决社会问题、行政改革等方面。

　　在打击贪污腐败方面，祖布科夫表示，目前危害俄罗斯最重的是缺乏专业化和贪污受贿，应尽快通过有关反贪法律。“我们成天大谈特谈反贪污腐化，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给贪污受贿一个清晰的界定，谁也不知道该如何与贪污受贿作斗争”，他表示，应该成立一个被授予全权的反贪特别机构，“就像我现在领导的金融监察局或者类似国家反恐委员会一样，可以高效处理贪污受贿行为”。9月18日，祖布科夫在新闻发布会上对这个问题作了更具体的说明，即他的反腐方案将主要包含两个举措：推进个人财产的申报制度和在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内部建立反腐败委员会。

　　在发展经济方面，新政府的工作重点是“保障国家稳定发展，积极推动各项工作，建立创新经济”，国家发展的关键是在提高竞争力的同时保持宏观经济的稳定。对于当前俄罗斯人关心的通货膨胀、卢布不稳定和税收问题，祖布科夫强调要进一步降低通货膨胀率、防止卢布出现大幅度起伏、减税。他说：“我们的优先事务应当是总统在过去几年里的国情咨文讲演所确定的战略目标。我认为政府必须进一步减税。”

　　在合理利用自然资源方面，祖布科夫认为这将是新政府的主要任务之一。他说，石油和天然气等自然资源只有通过提高深加工能力和运用最先进的技术才能给国家带来更多财富。

　　在发展军工业方面，祖布科夫承诺会继续发展俄罗斯的军工业，“重振俄罗斯军工业是一项重要优先事宜”，“我们的战略目标是帮助推动军工业。”

　　在解决社会问题方面，祖布科夫表示，俄罗斯应高度重视社会领域问题，尤其要关注农村社会问题。他同时承诺，将成立一个隶属于政府的专门机构，协调各社会组织处理与老战士相关的问题。在行政改革方面，继续推进行政改革步伐。祖布科夫认为，政府目前结构不完善，行政改革不太有效，必须进行结构调整，同时须要撤换一些不称职的政府高级官员。

　　

　　过渡还是接班?

　　

　　冷战后的俄罗斯政坛注定了是一个时常给分析家“惊奇”的舞台。刚出任俄政府总理的祖布科夫能否成为普京的接班人，仍是目前萦绕在很多人心头最大的疑问。8年前，俄前总统叶利钦任命普京为总理，不久，普京就登上了总统宝座。历史是否会在克里姆林宮再次上演?

　　在一定程度上，祖布科夫和普京有着相似之处——他们在被提名为总理前都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这使得部分舆论倾向于认为历史会再次上演。正如俄罗斯“亚博卢”集团副主席谢尔盖ā伊万年科认为，祖布科夫意外获提名让人想起当初叶利钦任命普京当总理时的情形，“这让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很多人也认为，祖布科夫注定只能是个“过渡人物”。俄国家杜马副主席日里诺夫斯基、俄罗斯专家基金会主席乌克尔诺夫等人认为，祖布科夫只会是个“过渡人物”，因为祖布科夫已经66岁，年龄因素注定他无法被比他年轻11岁的普京推举为总统候选人。路透社援引俄罗斯阿尔法资本银行首席经济学家纳塔利娅凸奥尔洛娃的话说：“他(祖布科夫)更可能是过渡性人物，他将当到新总统就职和新总统任命新政府之后。”

　　然而祖布科夫和普京的言论却让持“过渡”论观点的人大跌眼镜。9月13日，祖布科夫在会见媒体的时候公开表示：“如果我能在总理职位上千出些什么，就不排除竞选总统的可能。”而在他之前曾担任过俄政府总理一职的人，还从未有任何人敢在走马上任之前就做出如此表态，包括当年的普京。迄今为止，表示要竞选下届俄罗斯总统的也都是卡西亚诺夫、久加诺夫等反对派代表人物，普京班子中尚没有任何人表示将竞选总统，包括被普遍看好的梅德韦杰夫和伊万诺夫在内，他们都在视普京的态度而定。祖布科夫在国家杜马还未审议他出任总理时就鲜明表态，在如此敏感的重大问题上，他的这种表态显然不会是偶然的。而俄罗斯总统普京当日在外地视察时的一番讲话，也别有一番含义。他表示，祖布科夫内阁所肩负的重任，绝不仅仅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国家杜马选举和总统选举，而是要规划“大选后国家机构建设和发展的方向”。9月14日，普京在黑海之滨的索契会见来自世界各国的“瓦代尔讨论俱乐部”的政治分析家和媒体记者时又说；“在一年半之前还有人说，俄罗斯政坛无人崭露头角，无可选之人。但到2008年3月时，至少有5名候选人能够真正地参加总统大选，而且他们都有可能当选”，“与其他俄罗斯公民一样，祖布科夫当然能够参加大选，有另一个候选人出现是好事，因为俄罗斯民众有了更多的选择。”

　　同时，普京还公开称赞祖布科夫是“一个真正的专家，一个聪明的管理者”。细心的人会发现，普京很少公开地这么表扬一个人，包括曾被媒体公认的普京“接班人”——梅德维杰夫和伊万诺夫都没有得到过普京这样的赞誉。

　　可以说，俄罗斯政坛因为“黑马”总理祖布科夫的出现再度让分析家迷茫，本来在梅德韦杰夫和伊万诺夫之间“二选一”的接班格局被打破，普京的行事方式让其接班人问题再度复杂化，普京的接班人，仍然是个未知数。如俄罗斯智库政治基金会的政治分析员尼可诺夫所言：“我们从来没有猜透过普京的决定和人选任命。他是如此神秘，我们如何相信历史会这样简单地重演?”

　　

　　祖布科夫上台的含义

　　

　　祖布科夫就任俄罗斯政府总理有很深的内涵。这应该是普京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其背后包含着用意深远的大战略思维。

　　普京在总统任期内，凭借他的“权威”，大刀阔斧地进行内外改革，在俄罗斯树立了很高的个人威望。而今，按目前的俄罗撕宪法，2008年3月后普京不能再担任总统，现在，是普京考虑下一步怎么走的时候了。可以说，谁出任下届总统，关系到普京执政8年的事业能否承袭。普京此前已表示，选举新总统最重要的标准是继续执行现行政策。同时，这也关系到普京届满后的个人发展问题。

　　目前，俄罗斯国内呼吁普京参选2012年总统甚至修改现行宪法争取再连任的声音不少，如俄罗斯联邦委员会(议会上院)主席米罗诺夫9月15日公开呼吁总统普京在2012年再次参加总统选举，就目前而言，修改宪法不太可能，但普京参加2012年俄总统选举却大有可能。如果普京打算竞选2012年总统的话，祖布科夫很可能成为普京2012年重返克里姆林宫的“铺路石”，而祖布科夫也很适合这一角色。祖布科夫比较年长，没有梅德韦杰夫和伊万诺夫那样的威望和丰富的经验，野心似乎也没有梅德韦杰夫和伊万诺夫大。而且，就和普京的关系而言，他比前两者更可靠，对普京更为忠诚。“他一直是普京身边的人”，是普京生曰聚会上的常客，“甚至帮着普京吹灭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这些因素，决定了祖布科夫成为“过渡人物”更合适。

　　就目前普京的声望和地位而言，到底谁能在下任总统的角逐中胜出，普京的态度是关键，因为目前俄罗斯多数选民倾向于以普京的态度投票。如果普京支持祖布科夫的话，那么，祖布科夫当选总统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普京支持祖布科夫竞选总统，无论普京卸任总统后以何种方式从政，都会在新政权发挥重要作用。而4年后，普京很可能会再度执政这个国家，完成自己的愿望。普京在2000年上任之初曾豪言，“给我20年，还你一个强大的俄罗斯”。而普京现在才干了不到8年。

　　

　　[责任编辑]　林　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