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姆河战役

索姆河战役,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西线的重大战役之一。它反映了当时战争的许多特点,一直为战史家和军事爱好者们回味。

  索姆之战(1916年7-11月),是法军司令霞飞发动的。他的目标是予德军以致命打击,迫使德国从俄国战线撤出部队,并减轻对凡尔登要塞的压力。由于索姆地区没有什么战略目标,英国指挥官道格拉斯·黑格爵士在最初被告知这个战役时,宁愿选择更便于进攻的像佛兰德这样的防区。虽然他并不属霞飞管辖,但他的方针是,如果他感觉不到什么重大损失时,在法国还是听从法国指挥官的意愿为好。不久,黑格就完全被霞飞的计划争取过去了,他忘记了选择索姆防区是缺乏战术考虑的,他甚至宣告这条战线是通向胜利之门。

  1916年1月,英国的志愿应募制为征兵制所取代。从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南非和印度进一步抽调援军赴欧作战。黑格将军提议推迟这个战役,直到这些后备军使协约国占巨大的优势。他还等待更多的枪炮、弹药和一种新的秘密武器——为了保密,诨名叫做“坦克”的机枪破坏器一一到达。但霞飞元帅不听这些。黑格在他的5月 26日日记上写道:“我提到的时间是8月15日,霞飞马上很激动,大声说,‘如果到那时我们还无所作为,法国军队就要被消灭了。”’进攻日期定为7月1日。

  霞飞元帅原来计划由两个法国集团军和一个英国集团军,在一条96公里的战线上进攻。但当法国军队在凡尔登被击溃时,参加索姆战役的法军锐减了。最后的阵容是,法国攻击部分把39公里的战线收缩到13公里。霞飞开头答应分配的40个师被减少到16个师。但在进攻那一天,只有5个师投入战场。从一开始,这个战役的担子就由英国人挑起了。他们由最初所占的份额,增加到—;个集团军和一个军,共计21个师。8个师的后备军,其中 5个师是骑兵,都驻守在后方。

  自1914年以来,索姆河一直比较平静。如果这一点触动了霞飞的话,他没有看到德国在沿河的两个方向为加强阵地所作的准备。在坚实的白垩土中,他们精心构筑了分隔开来的地下坑道网,深度有12米。这些堡垒包括厨房、洗衣房、急救站等设施,和庞大的弹药储备。电灯——那时在平民中是罕有奢侈品——由柴油发电机提供电力。即使最沉重的轰击,也不会打穿这个地下综合体。

  对防守者来说,索姆防区提供了最好的有利条件。进出口都隐蔽在村庄住房和附近树林中,而对面山腰上露天堑壕线的白垩土的轮廓十分明显。德军还可以在5000码的距离内,对协约国一览无遗。防御堡垒逐个升高,迫使协约国的进攻者要冒着火力一级一级地仰攻。德军在白垩土丘陵地带和据点群,还有网络状的钢筋混凝土重炮炮位、横断交通壕和防御地堡。

  英国派来的一个集团军,是为索姆攻势征召的平民。他们是没有实战经验的训练不足的土兵,他们不能理解老兵的狡猾。这些青年人想像他们跃出战壕,就能一直冲向柏林。他们中间很多人在第一天的冲锋中就死去了。

  为进攻所作的精心准备,并没有逃过德军的注意。鲁普雷希特皇子在他的日记里,记下了包括来自马德里和海牙的情报以及许多证明材料,都是引证协约国武官轻率地透露出来的议论。当法国部队向前沿阵地移动时,任何怀疑都消除了。德军差不多算准了进攻的日子,并迅速作好应战的准备。

  6月24日开始,协约国对德国防线进行雷鸣般的炮兵弹幕射击。在6天炮击期间,发射了比大战头11个月还要多的英国炮弹——150万发。场面惊心动魄。许多协约国士兵在夏夜爬出他们的堑壕,就是要亲自看看在敌人阵地上像星星那样闪亮的爆炸火光。

  在索姆,有最好的人,也有最坏的人。在后来成为知名人士的那些人中间,有伯纳德,蒙哥马利和阿奇博尔德·韦维尔这样的大英雄;有诗人埃德蒙·布伦登、罗伯特·格雷夫斯、约翰·梅斯菲尔德和西格弗里德·萨松。在德国堑壕里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待着的,是下士阿道夫·希特勒,他回忆道:“……我毫不羞愧地承认,我被热情所陶醉……并且承认,我跪了下来衷心地感谢上苍,荣幸地允许我活在这样的时候。”

  后来,梅斯菲尔德在他的《旧时战线》一书中,回忆那些时刻:“差不多在这条旧时战线的每一部分,我们的土兵都得爬上山丘去仰攻……敌人有瞭望哨,具有俯瞰法国的良好视野和优越感。我们的士兵都在下面,除了就在上面的堡垒加上堡垒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堡垒每天都在加固。”

  在弹幕射击的最后几天,下雨使堑壕成为泥沼。德国炮火使英军不得不蹲在胸墙下面,加剧了他们的不适。1916年7月1日上午7时30分,军官们吹起口哨,部队开始离开他们的堑壕。灼热的太阳晒干了士兵,把他们的军服和装备都粘上了泥块。他们一开头就很苦恼。每个士兵有66磅的负担,包括两个沙囊、220发弹药、一支步枪、两颗手榴弹和其他东西,这个重量比全副武装行军时的负荷还重。许多人还携带着额外的工具,如野战电话设备、铁镐、铁锹和装有通信鸽的箱子。毫不奇怪,他们很少能够准确地射击。

  黑格保存着连续的记事录。进攻半小时后,口哨响了,他高兴地记下,所有报告都是“……最令人满意的。我们部队处处都越过了敌人的正面堑壕。”实际上,在德军火力下,在到达正面堑壕线之前,他的部队成千上万地倒下来了。德军根据地图上的坐标线,用枪炮火力准确地覆盖了无人地带的每一平方码。到日落时,无人地带遍布着6万多死伤的英军。在过去历史上的战役中,从来没有在一天之内有这种惊人损失的记录。马里·法约尔将军的法国部队,比英国人的遭遇好些。他们的炮兵射击节奏均匀,但数量上不足,不能在德军防线上打出一条通道。

  尽管遭受重大损失,英军还是逐壕推进,并因澳新军和加拿大军的到来而得到加强。个人的英雄主义业绩很多。9月初,加拿大下土利奥·克拉克正在肃清康布雷公路以南,他攻占了500码德国堑壕系统。他的大部分同伴非死即伤。在堑壕里面,克拉克遇到两个德军军官率领的20个土兵。下土把他的左轮手枪子弹打光以后,用两支被丢弃的毛瑟步枪射击,打死了一个把刺刀刺进克拉克腿部的军官。在其余德军逃走之前,至少又有16个德国人被打死或打伤。这个加拿大兵向残存的5个德国兵射击,打死了4个。第 5个人也被俘了。克拉克获得了维多利亚十字勋章,但在把这个消息告知他之前,他已经阵亡了。

  

  第一次使用坦克

  

  战役初期德国自动火器引起的极大伤亡率,推动协约国研制了“机枪破坏器”,它能越过堑壕,并夷平有刺铁丝网障碍物。1916年9月15日,英军采用了他们的秘密武器——坦克。这是这次大战中最革命的武器,比攻城榴弹炮或毒气意义要大得多。主要创始人是欧内斯特,斯温顿上校,这位作家在战前写的文章中,就想出了一架自动推进的机器,类似美国的履带拖拉机那样,能在一条连续的带子上前进。

  但英国陆军大臣基切纳勋爵拒绝接受坦克,认为它是“一个美妙的机械化玩具,其价值非常有限”。要不是丘吉尔干预,这个计划也许永远不会离开制图板。那时担任海军大臣的丘吉尔,非法为海军建筑总监筹集资金,生产一个操作模型。为了蒙蔽德国间谍,这个像运水车的车辆,被称为坦克。

  到1916年8月,制造出来的49辆坦克,仍处于试验阶段,坦克的驾驶人员也大都未经训练,那时黑格将军不顾参加设计和制造的斯温顿和其他人的意见,命令它们参加战斗。即使是首相阿斯奎斯和现任陆军大臣劳合—乔治的辩解,也劝阻不了他。49辆坦克中,只有18辆到达战场。其中拨给加拿大军的6辆,在战斗前或战斗中都毁坏了。约有10辆坦克隆隆地向吓慌了的德军驶去。一辆坦克的驾驶人员攻占了一个村庄。另一辆坦克夺取了一条堑壕和俘获了300多名俘虏。

  丘吉尔报告说,黑格的决定“以这样小的规模把这一巨大秘密暴露给敌人……使他震惊”。当时坦克在机械上还不完善,数量上还不充分,也没有适当训练的驾驶员,过早地使用它们,用英国军事史家B.H利德尔-哈特的话来说,黑格的命令“……不仅危及坦克的未来的有效使用,还坐失了对敌人突然袭击的机会。其后果是延长战争的苦难和损失”。

  在坦克到达前不久,劳合—乔治访问了黑格和霞飞。看到了几千匹军马的尸体。这促使他说,对密集的自动炮火进行冲锋的骑兵等于大规模自杀。可是指挥官们恳切地告诉他说,文官对军事问题的知识,充其量也是无足轻重的。但黑格还有些理解能力。9月16日,他把5个骑兵师中的3个师调往后方,即调到阿尔贝尔城的后面。其他两个师留在前方——以防万一。

  索姆的战斗,打了一系列仗,最后退化为局部性的残酷袭击。到 1916年11月,双方都衰弱的无以为继了。单是英国的损失——打死、负伤、被俘和失踪——就达42万人。法国类似的伤亡是20万人,德军则共达67万人。鲁登道夫在他的回忆录中承认,“军队已经战斗得筋疲力尽了。”

  协约国的所得和所付代价相比是微不足道的——只有11.3公里宽48公里长的狭长地带,而缺乏能进攻战略目标的任何有价值的阵地。霞飞的军事经历随着索姆而告终。

  黑格将军虽然经受了风暴般的批评和指责,但反而被升为元帅。

  英国首相阿斯奎斯对索姆河血战的惨重损失负责,辞去了职务,他的继任者是劳合—乔治。

  坦克登上了战争舞台。在丘吉尔的大力支持下,著名的装甲兵将领F.C.富勒终于制定出合理的大规模坦克攻击战术,将在下一次战役中给德国以致命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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