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气利用：屁不等于硫化氢

最近，网上流传一则消息：二手屁能防病抗癌。这则消息有科学依据吗？原来，这则消息源自英国埃克塞特大学医学院教授马特·惠特曼等人发表于2014年4月《医学化学通讯》上的一项研究结果。这项研究结果显示，硫化氢有助于降低癌症、卒中和心脏病等疾病的风险。

　　惠特曼对硫化氢有助于抗御疾病的解释是，当细胞被疾病侵袭时，它们会吸入酶以便产生微量的硫化氢。这能让细胞的线粒体平稳运转，从而使得细胞存活。研究人员发现，一种名为AP39的化合物可以把难闻的硫化氢传递给受到细菌攻击的细胞。面对疾病压力的细胞经过AP39处理后，线粒体得到很好的保护，从而为细胞提供大量的能量，确保细胞继续和细菌战斗，阻止细胞的凋亡。因此，如果没有硫化氢，细胞就不能正常运转，甚至会死亡，也就无法控制炎症。

　　这项研究随之就被冠以闻二手屁能防病抗癌，并在网上广泛流传。追根究底，闻屁防病抗癌之说不会是惠特曼等人的解释，他们的文章只是研究AP39这种化合物如何能把硫化氢气体缓慢地供给细胞，或者说如何让硫化氢更好地抵达细胞，从而保护细胞的线粒体，使后者为细胞提供正常的能量。

　　闻屁防病抗癌之说显然与中国人利用人体废物治病有相似之处。人体的三大排泄废物粪便（固体）、尿（液体）和屁（气体）似乎都可以废物利用，例如，中国现在就有尿疗协会，会员大约有10万人。但是，实践和科学研究的结果已经证明，大便和尿两大废物固然可以营养庄稼，但是治病的作用并非如一些人想象得那么好，反而对人有害。已经有很多研究结果否认了大便和尿的治病作用，现在认为屁对人有防病抗癌作用却是首次提及，因此，需要探讨屁这种废气是否对人有利，屁对庄稼是否有利则是另一项研究。

　　首先，惠特曼等人研究的硫化氢并不等于屁，硫化氢只是屁中的极少数成分。屁是由大肠杆菌和肠道内的其他细菌共同创造的。屁的组成成分包括，约58%的氮、21%的氢、9%的二氧化碳、7%的甲烷以及4%的氧气和1%的硫化氢、氨、吲哚等。前面99%的成分都是无味的，只有后面1%的成分才让屁具有臭味，有时甚至臭不可闻，因此这1%的成分也称为沼气。

　　即便屁里含有1%的硫化氢，这种浓度能否达到保护细胞线粒体的效果也还没有确定，因此，闻屁防病之说显然是一种想象。

　　其次，惠特曼等人的研究发现，要依赖AP39才能把硫化氢带到细胞，从而让硫化氢保护细胞。根据大多数药物或化合物在体内发挥作用的途径可以看到，药物需要经过血液循环才能到达细胞，即靶细胞发挥作用。例如，抗癌药物是要通过血液循环到达癌细胞，以抑制、杀伤或杀死癌细胞。现在，药物进入血液的大部分方式是口服或注射。

　　惠特曼等人是在试管内对小鼠的血液内皮细胞进行试验的，以观察AP39把硫化氢带到血管内皮细胞后是否产生了保护细胞的线粒体的作用，因此是通过注入血液循环的方式让AP39运载硫化氢。然而，人能不能经过闻屁而让硫化氢进入人体的细胞，如血管内皮细胞，惠特曼等人的研究并没有解释。尽管现在人们用药大多是经过口服和注射进入血液中，但也不排除有少量药物是经过气雾吸入而进入血液循环的。由于肺泡是人体进行气-血交换的场所，也是药物在肺部吸收的主要部位，因此药物在肺部的吸收非常迅速。

　　一些在胃肠道难以吸收的药物可以通过吸入方式经肺部吸收，例如，大分子的药物在胃肠道的吸收很差，但在肺部却能较好和较多地吸收，而且由于肺部的酶活性较胃肠道低，肺部也没有胃肠道那么苛刻的酸性环境，在肺部吸收的药物可以直接进入血液循环，也能避开肝脏的首过效应。因此，吸入式服药已成为未来可以考虑的常规用药方式。

　　但是，惠特曼等人的研究已经指明，是通过AP39把硫化氢带到细胞，因此，以闻屁的方式直接吸入硫化氢后，硫化氢能否到达细胞，尤其是到达靶细胞以发挥作用，是一个巨大的疑问。即便闻屁能让少量硫化氢到达细胞，但其效果也需要今后的研究才能证实。

　　不过，别说闻屁的治病效果并未确定，即便确认，也不会有太多的人甘冒这样的虐待来治病。当然，研究人员会采用经改进的注射的方式治病，让人们乐于接受。这样做至少不会让臭气折磨人。

　　【责任编辑】张田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