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试管婴儿

1977年冬,英国医生鲍勃·爱德华兹对一对不育夫妇约翰·布朗和莱斯莉进行人工授精(1VF)治疗,成功地从莱斯莉体内取出卵子,并与布朗的精子在有培养液的器皿中混合受精,然后将生成的5个胚囊植入莱斯莉的子宫。1978年7月25日夜,莱斯莉通过剖腹产顺利生下路易丝·布朗,也即世界上第一个试管婴儿。

  如今世界上已经有30多个国家共数百万试管婴儿诞生,而且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已经长大成人。而且每年每月还有大批试管婴儿出世。但是从试管婴儿诞生的那天起,围绕他们的争论和关心就没有停止过。

  

  试管婴儿长大后是否正常?

  

  对试管婴儿的担心之一是,这种有异于自然生殖而孕育出来的孩子长大后在生活中是否与其他自然生产的孩子一样?今天,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应当是:基本一样,无论从他们的生活还是智力来看,都是如此。

  2004年9月,路易丝和现年36岁的丈夫、银行保安员卫斯里·穆林德结婚。如今27岁的路易丝·布朗是一名船运公司的行政助理。结婚两年来,路易丝夫妇的夫妻生活正常,但一直没有怀孕,他们也担心是否路易丝的试管婴儿的角色影响到了今天她能以自然方式怀孕做母亲的功能。但是,不久后就喜讯传来。现在通过自然方式路易丝已经怀孕,孕产期在2007年1月。这说明,在孕育后代上,路易丝与其他自然生殖的人一样,有同样的功能。

  对试管婴儿的担心之二是,这种有违人类自然生殖过程产下的孩子是否正常,是否聪明?因为在人工操作的生殖过程中,生殖细胞不可避免地会受到伤害,例如即使是冷冻精子和卵子或受精卵在冷冻过程中也同样会对生殖细胞造成一定的损害。而且还有一些研究表明,冷冻精子和卵子比正常的精于和卵子活力小,运动速度慢以及畸形多。因此用这样的生殖细胞孕育的孩子可能比经正常的性生活而孕育的孩子质量要差,主要是智商不高。比如,美国的一项研究表明,出生后的试管婴儿生命质量较低。表现为发育不良,体质不好,多病,有许多畸形和残疾,出生时体重较轻。这些情况严重影响他们的生存和发育。

  为比较长大了的试管婴儿与正常生殖方式产生的孩子的差别,研究人员选择了测智商的方法。智商也称为智力商数,是对某人语言、音乐感、数学逻辑、时空概念、运动感觉等方面的综合测试参数。如果一个儿童的智龄与实际年龄相等,则其智商为100分,说明其智力中等,智商在120分以上,则表示聪明,在80分以下,则表示弱智。法国一个专家组前不久对400名居住在不同地区的6~13岁IVF孩子测试的结果证明,他们的智商极高者超出普通孩子(以自然方式孕育的孩子)一倍多,一半的IVF孩子在班上的成绩排名在前20%。他们的聪明是无可置疑的。

  

  试管婴儿是否更聪明?

  

  对试管婴儿智商高于自然孕育孩子的智商的结论自然引起了怀疑。有人认为,既然试管婴儿的智商高于其他孩子,就不必对试管婴儿瞎操心了。也有人说,既然IVF孩子智商高,人类也别通过自然方式孕育后代了,以后统统做成试管婴儿得了,孩子既聪明,成人也省事,而且还可以做到性与生育分离,这不正合一些人的心意,两全其美?生育与性剥离也许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性可以为愉悦和满足人的生理需求而存在,因而不必担心性带来的怀孕和养育负担。

  那么IVF孩子是不是就真的比普通孩子聪明呢?专家意见认为这种智商测定并不能完全说明问题。IVF孩子的智商高可能大部分得力于后天的环境。因为IVF孩子绝大部分生活在高收入家庭,双亲受教育程度也比普通家庭高。此外,由于认为孩子是IVF孩子,因此从出生起就对他们投入了无微不至的关爱,所有这些条件才创造了IVF孩子的智商高。一般孩子在这样的条件下长大也会智商高的。所以,以平常心去对待无论是IVF孩子还是普通孩子是最为明智的。

  同样是法国的另一项研究为儿童的智商评价作了类似的解释,即生长在环境较好的家庭、父母对孩子教养得当,亲子关系好的孩子,智商可以慢慢向好的方向转化。法国国家卫生与医学研究所及巴黎家庭治疗中心的专家通过对法国领养儿童多年的观察研究发现,人的智商并不完全取决于遗传因素,后天的良好教育和悉心培养可以大幅度提高弱智儿童的智商。过去人们一向认为儿童的智商是遗传因素造成的,后天因素根本无法改变。

  对此法国心理学家和遗传学家选择了65名4~6岁有代表性的领养儿童作为研究对象。这些孩子的共同特点是均出生在虐待孩子或对孩子漠不关心的家庭,在被领养之前,他们的智商全部在80分以下。通过对这些儿童5~10年的跟踪观察,科学家们发现,这些孩子的智商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尤其是他们的时空概念比领养前有了明显进步,其中被社会经济条件好的家庭领养的孩子的智商平均提高了19分,其他孩子的智商平均提高了8分。研究人员同时证实,领养家庭对孩子感情投入的多少和其智商提高成正比。

  

  试管婴儿成功率为何不高?

  

  自路易丝出世以来,试管婴儿被认为是给不育夫妇带来天伦之乐和延续后代的有效工具。

  但是,人们忽略了的一个事实是,IVF的成功率最多不超过37%,因此这种方法治疗不育成功率是较低的。而且,由于成功率低,为了保险,治疗时会多植入子宫几个胚胎,造成人工授精的多胞胎明显增加,这也会给母亲和胎儿带来危险。那么所有这一切的原因何在?

  过去的研究列举了一些原因。女性年龄,卵子质量以及操作技术等,都可能是人工授精成功率低的原因。但是,新的研究提供了更为有说服力的原因,不育女性的遗传因素,即基因问题是IVF成功的重要原因。美国纽约康乃尔大学的研究人员确定了一种特殊的基因变体,它能降低女性通过IVF授孕的几率。这一发现可能在未来能提高IVF的成功率,并且有效地减少IVF所造成的多胞胎问题。因为可以通过基因检测来预测IVF过程是否可能成功,并找出直接治疗的方法。

  康乃尔大学的史蒂文·斯潘多费(Steven Spandorfer)等人发现,在女性全身各处都出现的一个蛋白质受体是与生殖激素孕酮结合在一起的,而孕酮对于胚胎植入子宫至关重要。

  一些女性携带有一种与孕酮结合在一起的变异的蛋白质受体基因,它与正常蛋白质受体基因的不同仅在于有一个化学碱基的改变。在一组240名接受IVF治疗的女性中,约有1/6的人有一两个这种变异基因的拷贝。这组IVF治疗女性的结果是,50%的有正常受体基因的人成功怀孕,但是携带有异常基因的人则不到30%怀孕成功。

  孕酮受体基因一般生产两个略为不同的蛋白质,称为PR—A和PR-B,而在这两者之间的平衡则控制着其他许多基因的活动。但是,变异基因制造更多的PR-B,也就会打破PR-A和PR-B之间的平衡。由于这种平衡的被打破,最终结果是子宫内膜的某种改变,从而影响到受精卵(胚胎)的着床和孕育,导致IVF失败。

  进一步的研究发现,变异基因似乎是特别地影响胚胎的植入子宫和生存,对生育其他方面的影响不存在。因为研究人员发现,在进行IVF之后,女性携带的基因类型与其不育类型、产卵数量或产生的胚胎数量之间并无相联性。主要的原因在于,如果基因不同,胚胎难以植入和植入后难以生存。

  斯潘多费等人还研究了以前在动物研究中发现的与受精卵成功植入子宫及胚胎正常发育有关的三种基因。这些基因也影响到IVF的成功率。有这三种正常基因的女性92%成功怀孕,而有一个或一个以上的这三种基因变体的女性在接受IVF之后只有41%成功怀孕。

  这个研究是第一次证明特殊基因是如何影响IVF的成功的。接下来的情况就是,如果要提高IVF后的怀孕率,就得先检测求治的不育女性是否有变异基因。如果有,则意味着胚胎植入和正常生长可能会有困难,解决之道就是多植入一些胚胎进入女性的子宫,但是多少合适还有待研究。过去对IVF女性正常的作法是,植入2到3个胚胎作为备份。但是,这样的方法又会产生多胎,使母亲和胎儿都面临危险。

  而检测基因的最大好处是可以避免这样的多胎。如果携带有正常基因,则在IVF后只对她们植入一个胚胎已足矣。如果女性携带有变异基因,则说明植入胚胎和胚胎生长有困难,可以多用几个胚胎备份。但是,多少为好,需要以后的实践来确定。

  从上述方方面面的结果来看,试管婴儿固然是人类科技的一个创举,但是它还很不完善,当然也无法与自然方式相比。因此,它只能是治愈疾病的一种方式,而非对人类自然生育的一种革命,更不是替代人类自然生育的法宝。

  [责任编辑]张田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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