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发现的禽流感病毒

2013年秋天来临，研究人员发现了一种在中国以前未曾出现的禽流感病毒——H7N7病毒，这为中国2013年秋冬的疫情防治增添了新的变数，同时也意味着中国公众在未来的日子，不仅要面对H7N9禽流感的复活，而且要应对H7N7新型禽流感的挑战。

　　香港大学的管轶研究小组和汕头大学医学院、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的研究人员在2013年8月21日的英国《自然》杂志在线发表一篇论文称，研究人员在追踪H7N9病毒的来源时，发现了一种与其平行演变的也能感染哺乳动物的禽流感病毒H7N7。尽管这种病毒曾在世界其他国家出现过并导致了人患病，可是，在中国尚未出现过，而且在中国发现的H7N7病毒还与以前在世界其他国家发现的H7N7病毒有所不同，因此，中国在2013年秋冬季节将面临禽流感疫情的多样性和复杂性。

　　2013年3月，H7N9禽流感出现后数周，管轶的研究小组从上海周边鸟类和家禽市场采集样本，包括收集到鸡、鸭、鹅、鸽子、鹧鸪和鹌鹑等1341只禽鸟类的咽喉和肠道拭子，以及来自鸟类市场的1006份水和粪便样本。其中约10%的样本测试结果为流感病毒阳性，15%为H7亚型病毒。

　　此后，研究人员对其中的H7N9和H7N7两种病毒基因进行测序，并将它们与其他禽流感病毒株进行比较，发现H7N9和H7N7是H7N3及H11N9等野生欧亚水禽病毒的杂交病毒株。研究人员推测，病毒先在家鸭体内交换了基因，然后传播到鸡，在后者体内又与一种常见的鸡病毒H9N2交换了基因，从而生成了H7N9和H7N7两种禽流感病毒。从区域性来看，在日照和山东发现了H7N9病毒，在温州和浙江发现了H7N7病毒。这种杂交也提高了这些病毒在鸡群中传播的能力。也就是说，引发2013年春天禽流感的病毒来自禽类，而且很多禽类既携带H7N7病毒也携带H7N9病毒。只是由于H7N9引发了人的感染而H7N7没有引发人感染疾病，人们才只关注前者而不知道后者，当然也就不可能关注后者。

　　甲型流感病毒极易通过基因重组产生新的病毒，这已经为过去的研究所证实。对甲型流感病毒的分类是根据其表面覆盖的两种具有不同抗原特性的纤突，一种是红细胞凝集素（HA），另一种为神经氨酸酶（NA），现在已发现甲型流感病毒有17种HA亚型和9种NA亚型，都可以从野生水禽中分离到。野生水禽是各种甲型流感病毒的天然宿主和最终来源，鸭子就是流感病毒混合和“创新”的重要平台。禽流感病毒属于甲型流感病毒，由于主要是以禽类为宿主并感染禽类，故称禽流感病毒，但有的禽流感病毒也同时感染人，如H7N9病毒。

　　虽然研究人员并不能解释为何2013年春天 在中国只是H7N9病毒引发了人感染禽流感，而H7N7却没有致人患病，但是过去H7N7禽流感病毒在其他国家已导致过疫情，因此不容忽视。2003年2月底至5月荷兰发生人感染禽流感疫情，经检测确认，病原体是高致病性H7N7病毒，而且追踪表明，这种病毒来源于野鸭。此次疫情导致荷兰89人感染H7N7禽流感，不过病情都比较轻，有78人发生（眼）结膜炎，5人除了有结膜炎外还伴有流感样疾病，2人表现为单纯的流感样疾病，还有2人无典型症状，只有一人因流感继发肺炎合并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而死亡。

　　病情监测和病毒分析表明，在轻症患者身上提取的H7N7病毒没有变异，从死亡病例中分离的病毒却发现有14个氨基酸发生替换。跟踪研究这次疫情的荷兰鹿特丹伊拉斯姆斯大学医学中心的罗恩·福彻等人认为，其中的一些基因突变可能导致了这名病人的死亡。

　　目前在中国并无H7N7病毒感染人并引发流感的病例，但是管轶等人的研究表明，新型病毒H7N7会让雪貂患上严重的肺炎，而人与雪貂有某种相似性，这也提示，未来H7N7病毒也有可能致人患病。同时，管轶等人也表示，他们发现的H7N7病毒与此前荷兰等国引发的人感染禽流感疫情的H7N7病毒有所不同。根据他们做的动物实验，在国内发现的H7N7病毒可能比H7N9造成的感染更严重。而且，由于几乎所有人都对H7亚型流感病毒没有抗体，一旦这种病毒引发疫情，会导致更多的人死亡。因此，这种新型病毒尽管对人构成的威胁是潜在的，但却是巨大的。同时，新型H7N7禽流感病毒的发现也提示，今天人们正面对着禽流感的多样性，即便H7N9禽流感不再复发或受到有力监控，其他类型的禽流感病毒，如H7N7病毒和其他尚未发现的禽流感病毒也会引发新的疫情。

　　由于发现了过去未知的H7N7禽流感病毒，2013年秋冬中国可能会出现禽流感的多样性。对此，专业人员提出了一些预防建议。一是加强监控，发现病例迅速上报并提高应急响应的级别，同时在临床治疗中予以特别关注，包括研究药物的疗效以及加强护理人员和病人亲属的隔离措施。

　　另一方面，专业人员也提请考虑关闭中国的活禽市场，将禽类统一屠宰，再送往市场，减少人们与活禽的接触。然而，这是一种改变生活方式的做法，在中国的南方，人们特别喜欢吃活宰的家禽。例如，上海市场一年约卖出1.75亿只鸡，其中有1.2亿只是活鸡。因此，能否让公众普遍接受冻鸡和冻鸭，还需要时间。

　　不过，如果今年秋冬真的发生多种亚型新病毒引发的禽流感传染人，也许在健康、生命和吃活禽的选择方面，公众就会有趋向性的选择。

　　【责任编辑】张田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