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莲

在中国的武侠小说里,药草一般分为两类,一类是毒草,如断肠草、七星海棠等,沾上就置人于死地;还有一类是灵丹妙药,包治百病,甚至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天山雪莲就是这样一种植物。在武侠小说里较早出现天山雪莲的,是在金庸的《书剑恩仇录》中,男主人公陈家洛为香香公主喀丝丽上天山所采的,正是雪莲, “惊才绝艳”,是金庸先生对雪莲的理解。

  中国的文献中,关于雪莲更早一些的记述是在晋《穆天子传》中,“天子向王母求长生不老药,王母取天山雪莲赠之”。《楚辞》、《史记》、《山海经》中也都有关于雪莲的记载。

  清代,赵学敏著的《本草纲目拾遗》中有“大寒之地积雪,春夏不散,雪间有草,类荷花独茎,婷婷雪间可爱”和“其地有天山,冬夏积雪,雪中有莲,以天山峰顶者为第一”的记载,准确记叙了雪莲的形状和产地。

  千百年来,带有神秘色彩的天山雪莲作为一种稀有的名贵药用植物,一直是人们梦寐以求的佳品。

  

  这就是雪莲

  

  雪莲,是菊科凤毛菊属雪莲亚属的草本植物,广义的雪莲泛指雪莲亚属(23种)和雪兔子亚属(26种)两大类,共有49种。我国有48种,主要分布在新疆、西藏、四川、青海、云南、甘肃等省(区)。前苏联中亚及西伯利亚也有分布。雪莲在海拔2500~5800米的高山上,尤以雪线(海拔4000米以上的终年积雪地带)附近的悬崖峭壁和流石滩间最多。其中最著名的是生于新疆天山、阿尔泰山、昆仑山雪线附近的岩缝、石壁、冰碛砾石滩中的天山雪莲,因其苞叶形如花瓣,盛开时如大朵莲花,故名雪莲花、雪荷花。哈萨克、维吾尔等少数民族称雪莲为“卡尔莱丽”,意为雪中莲花,过去高山牧民在行路途中遇到雪莲时,被认为有吉祥如意的征兆,并以圣洁之物相待。分布在2000米左右的石隙中的雪莲,则被叫做“石莲”。

  天山雪莲为多年生草本植物,高5~15厘米;根状茎粗,黑褐色,基部残存多数棕褐色枯叶柄纤维;叶密集,近革质,绿色,叶片长圆形或卵状长圆形,基部下延,边缘有稀疏小锯齿,具乳头状腺毛;头状花序聚集于茎端呈球状;总苞半球形,总苞片3~4层,近膜质,披针形,边缘黑色,被毛;瘦果长圆形,具纵肋。花期7月,果期8月。

  雪莲的生长地环境恶劣,气候多交,月平均气温最高在3~5℃,月平均气温最低在-19~-21℃,年降水量约800毫米,无霜期仅有50天左右,一般植物难以生长,只有少数耐寒、耐低温的苔草属、蒿草属等高山多年生草本植物与之伴生。雪莲在这种高山严酷条件下,适应各种复杂气候环境:种子在0℃发芽,3~5℃生长。幼苗能经受-21℃的严寒,其地下部分可忍受-30℃以下低温,能在-5℃下正常发芽生长,花朵可在-5℃的寒风中傲然开放。由于生长期短,雪莲能在较短的时间内迅速发芽、生长、开花和结果,这在生物学上也是相当独特的。

  

  特殊的本领

  

  雪莲对高山恶劣环境的适应令人惊叹,这其实是在长期的生物进化过程中,适应青藏高原隆起的寒旱环境而特化的一种顶级植物。茎、叶上密生的白色绵毛,相互交织形成了无数的小室,室中的气体难以与外界交换,白天在阳光的直接照射下,它比周围的土壤和空气所吸收的热量要大,而绵毛层又可使机体免遭强烈日光辐射的伤害。密集于茎顶端的头状花序,常被两面密被长绵毛的叶片所包封,犹如穿上了白绒衣,以保证在寒冷多风的高山环境中正常传宗接代。雪莲的细胞内积累了大量可溶性糖、蛋白质和脂类物质,能使细胞原生质液的结冰点降低。当温度下降到原生质液冰点以下时,原生质内的水分就渗透到细胞间隙和质壁分离的空间内结冰。原生质体则逐渐缩小,不会受到损害。当天气转暖时,冰块融化,水分再被原生质体吸收,细胞又恢复到常态。雪莲的根系粗壮深长,穿插在砾石和粗质的土壤里,达数米之长。雪莲就是靠这些特性,生存于高寒之地。

  作为传统的名贵中药材,《中药大辞典》中记载其具有除寒、壮阳、调经止血,治风湿性关节炎、外伤出血的功用。

  在新疆民间,雪莲更是家喻户晓,习用已久。在藏医藏药上,雪莲花作为药物也有悠久的历史,早在8世纪藏族古代医药文献《月王药诊》中就有雪莲的记载。

  

  价值千金的花

  

  过度的开发利用和自身的生物学特性是雪莲濒危的主要原因。

  以前由于生长环境所限,雪莲仅局限于高寒地区人民使用。近年来,随着西部大开发的展开、旅游业的兴旺,以及各种武侠小说等文化载体的广泛传播,人们对雪莲的关注度日渐提高,利用雪莲制成滋补品的热潮一浪高过一浪。每年对雪莲的原植物需求量在百吨左右,极大地刺激了对雪莲掠夺性地采挖和收购,全国各地到新疆高价求购者络绎不绝,收购价格逐年递增,有段时间曾达到每克30元,一朵雪莲花重30~40克。换句话说,也就是千元以上才可以买到一朵雪莲花。高昂的利益驱使盗掘者争先恐后狂挖不止,对种质资源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

  在全球变暖的背景下,天山山脉积雪面积逐渐减少,积雪时间缩短,近10年来,雪线上升,适宜雪莲生存的环境不断缩小。20世纪五六十年代,天山雪莲可生长区域面积大约有500027亩,现在仅剩不超过100027亩。2000年,博格达峰海拔2500米处成片的雪莲随处可见;目前,在海拔3500~4000米的雪山之上才能看到一些雪莲的踪影。

  中国科学院新疆理化技术研究所专家在对天山雪莲的生存现状进行科学考察后称,如果再像现在这样不加保护地采挖雪莲,不出20年,这种珍贵物种将可能从地球上消失。

  

  (责任编辑 赵 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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