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肠杆菌制造的疫情

近日,德国爆发的“毒黄瓜”疫情震惊了世界!报道开始说感染者都是吃了生黄瓜、西红柿等导致急腹症;后来又说是芽苗菜带来了致病菌,最终得到确认是芽苗菜导致了感染。

  

  前所未见的变异大肠杆菌

  

  世界卫生组织认为,欧洲大规模肠出血性大肠杆菌(EHEC)疫情由一种“高传染性、有毒的新型细菌”引发,这种细菌“前所未见”。初步基因测序表明,新型细菌是两种不同大肠杆菌的变体,含致命基因。世卫组织食品安全专家希尔德•克鲁泽说,这是一种独特的细菌,与人体内自然携带的许多大肠杆菌相比,新细菌有“多种特性,使它更具致命性、更易产生毒素”。 这种菌株以前从未从人体分离过,它比那些已知的大肠杆菌更有毒性且繁殖能力很强。现阶段难以解释这一新型细菌来源。

  据黑龙江中医药大学李晓雨教授介绍,引起本次疫情的病原体,全称叫做O104:H4血清型肠出血性大肠杆菌。大肠杆菌本来是一种在人和温血动物肠道内常见的细菌。大多数大肠杆菌菌株对人体无害。然而,一些不同菌株,例如肠出血性大肠杆菌(EHEC)可引起严重的食源性疾病。大名鼎鼎的O157:H7血清型肠出血性大肠杆菌就是最出名的一种,O157大肠杆菌近十年来频频肆虐日本、美国、香港,曾引发无数恐慌。这次引发德国疫情的O104大肠杆菌很罕见,或许可以算是O157大肠杆菌的“师兄弟”吧。可它更具危险性,造成的危害更大。不仅疫情发展非常迅速,而且受感染的成年人比例特别高(18岁或18岁以上的人占86%),尤其是妇女患者居多(67%),而不是集中在通常的高危人群幼童和老人身上。

  开始德国的一级地方政府认为,疫情源于产自西班牙的黄瓜,后来很快就发现,被指控的西班牙黄瓜是冤枉的,疫情的源头是芽苗菜。不过德国政府仍然警告人们不要生吃黄瓜、西红柿与生菜。

  

  疫情背后潜藏着更大危机

  

  疫情的背后,还潜藏着更大的危机,这是最令人担心的。

  中德两国合作已经成功完成欧洲大肠杆菌疫情致病细菌的基因排序,发现该细菌系一种新型、高传染性有毒菌株,并且对部分抗生素有抗药性。

  抗药性增强,这让人联想到那种可怕的超级细菌。 NDM-1超级细菌去年首先在印度出现,并在全球蔓延,致多人死亡,令人侧目!所谓超级细菌,即指那些对抗生素(即抗菌素)具有极强抵抗力的细菌,并不是指一种特定细菌,而是具有同样特征的一类细菌。超级细菌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就出现,有耐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MRSA)、耐多药肺炎链球菌 (MDRSP)等,这些细菌能够在数种抗生素作用下存活,而去年露面的NDM-1超级细菌更是对绝大多数抗生素均不敏感。也就是说,人类发明的抗生素药物对这些细菌基本没用。细菌抗药性的增强也可以说是自然选择的必然结果。有耐药基因的细菌更容易在抗菌药环境下存活,并突变出新的耐药基因。开发新的抗菌药物可以防治已有的抗药病菌,但是迟早又会产生新的抗药病菌。大肠杆菌这种广泛存在,与人类抗生素斗争了多少年的“老牌”细菌,变异出强耐药、强毒性的新变种并不奇怪。

  导致超级细菌流行的重要原因是滥用抗菌药物。现在不仅医院、农场、养殖场不必要地大量使用抗菌药物,甚至日常生活中,人们也频繁使用抗菌药物,无意之中使耐药细菌有更良好的生存环境,从而导致超级细菌等强力细菌越来越多。

  今年世界卫生日的主题是关于细菌对抗菌素的耐药性。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陈冯富珍极为严肃地谈到这个问题:“当20世纪40年代首次使用抗生素时,它们被歌颂为‘灵丹妙药’,现代医学的奇迹。每年扼杀数百万人生命的大范围感染现在得以治愈。重大疾病如梅毒、淋病、麻风病和结核病大大失去往日的威风。死于极为常见的脓毒性咽喉炎,甚至只是儿童膝盖擦伤的可能性基本上消失了……这些药物的强大影响激发了新药发现方面的革命。人类的情况向着好的方面发生了戏剧般的变化,平均寿命也被大大延长。然而,在今天,我们的世界,正处于失去这些奇迹般治疗的边缘……耐药病原体的出现和传播正在加剧。越来越多的基本药物失去效用。治疗药物的资源正在缩水。药物失效的速度远远高于替代药物的发展。事实上,研发规划中新的抗菌药几乎已经枯竭。换言之,耐药性发展的速度远远高于研究的速度……其带来的影响已经相当清楚,在缺乏亟需的矫正和保护行动的情况下,我们的世界正朝着后抗生素时代前进,这是一个多种常见感染不再能被治愈、死亡持续下去的时代。”

  中国目前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抗生素滥用大国,抗生素滥用现象极为严重。目前国内住院患者的抗生素使用率高达80%,外科手术中使用则高达95%,而世界卫生组织推荐的抗生素院内使用率仅为30%。感冒明明是由感冒病毒引起的,需要服用“病毒灵”等药物治疗,可90%的感冒患者习惯向医生索要抗菌药物。以上海为例,近5年全市40多家医院使用的各类药物中,抗菌药物的费用高居首位,年消耗5~9亿元,约占全部药品费用的1/3。

  近些年,政府主管部门把抗生素等列为处方药限售,但各地、各药店的做法不一,世界卫生组织认为中国仍然是“抗生素处方不受管制并可在药店随便买到”的国家。在这种环境下,出现强大的超级细菌的风险不容小视。

  

  变异大肠杆菌也不可怕

  

  不过,国人对此不必恐慌,因为中国与欧洲相距遥远,由于运输成本、保鲜等原因,欧洲蔬菜进口到中国的数量很少很少,人员往来也不如欧洲内部那样交通便捷;再加上国内检疫部门已经及时做出反应,O104型大肠杆菌疫情在中国爆发的可能性不大。

  变异大肠杆菌也不可怕,在70摄氏度的温度中超过两分钟就会死亡。只要在个人卫生、食物储存、食物烹饪等环节加以注意,感染各种细菌(包括大肠杆菌)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个人卫生方面,上完厕所后以及饭前必须要洗手,处理食物前以及处理完生肉后也必须要洗手。

  食物储存时要检查冰箱冷藏的温度,要在0~5摄氏度之间,新鲜的食物要放在冰箱里;调料瓶、罐的盖子要拧紧,剩菜要用保鲜纸密封放在冰箱里;剩菜不要放超过两天;熟肉与生肉要分开放;生肉要放在冰箱最下层,防止肉汁滴到别的食物上。准备做饭、做菜以前必须洗手;洗手后手要擦干,湿手容易传播细菌;生食与做好的食物要分开;切过生鱼、生肉的刀不要直接用来切别的食物;蔬菜沙拉必须要洗,即使买来之前已经洗过了也要至少再洗一遍;让厨房维持干净。

  在食物烹饪方面用合适的温度烹饪能杀死绝大部分细菌,食物没做熟往往是食物中毒的主因。炒菜需要在70摄氏度以上,至少炒2分钟以上(生活中很多细菌在70摄氏度时就会被杀死,如金黄色葡萄球菌、大肠杆菌、霉菌)。肉类更是需要彻底煮熟,否则很有可能把其中含有的未杀死寄生虫吃进肚内。

  夏天,拍黄瓜、凉拌西红柿等往往很受欢迎,蔬菜沙拉也逐渐在城市变得流行。在处理这些食材的时候,要想办法彻底清洗干净。比起欧美、日本喜欢生食的饮食方式,中国人更喜欢熟食,这让国人在饮食上感染细菌的机会降低不少。

  【责任编辑】张田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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